【林秦】11点20分的相见(1)

注:法医秦明AU。

1、

林涛一边整理着收银机里的钱,一边看看墙上的挂表。
11点10分。

那个人还没有来。

他的目光穿过快餐店的玻璃门向外面黑漆漆的夜延伸,快餐店的玻璃门上写着,营业时间:上午6:00至晚上11:30。

林涛想,再等等。

11点20分。秦明出现在快餐店的门口,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像黑夜分离出来的一部分。

秦明推开快餐店的玻璃门,门上的摇铃清脆的响了一声,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林涛抬起头,林涛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

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林涛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秦明笑着说。

秦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林涛想,也许他们还没有那么熟。

青菜香菇盖浇饭,打包。秦明把钱递给林涛。

林涛想说,你可以在这里吃。但他看看对方冷漠的眉眼,想起刚才向他投过来的奇怪的一瞥,把话生生咽到肚子里。他熟练地从收银机里找了零钱递给秦明,笑着说,好,你稍等。

那天,林涛目送秦明提着快餐盒的身影走向玻璃门,开门的时候,风带起风衣的一角,林涛看到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隐藏在对方腰间黑色的西装下。

2、

秦明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地吃着盖浇饭。

秦明住的地方是一所不大的房子,说是房子,也只有一个房间,从头看到尾,明明不大却空旷得很。

空旷的房子就显得冷,房子冷了,即便饭菜凉了,秦明嚼在嘴里也没什么感觉。

他对吃一向没有什么要求。食物无非就是一种能量的补充,是机体继续运作的燃料。

他习惯于下班的时候去两个街区外的路口的那家快餐店解决自己的晚餐,仅仅是因为这家快餐店干净卫生,又是下班途中的顺路。

秦明吃好后,把快餐盒放进塑料袋里,系好,出门扔进了门外的垃圾桶。扣上垃圾桶的盖子后,秦明仰起头看看天,黑色的夜空中稀疏地挂着一两颗明亮的星,秦明看着星星,想起了方才在快餐店那个对他露齿一笑的高个子男人,秦明想,他的眼睛也像这星星一样明亮。

3、

林涛在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准时在8点整看到秦明推着玻璃门而进。林涛发现他喜欢穿西装,并且一天换一套西装,不变的是迎上林涛笑容的那张脸总是冷漠的。林涛看着那张巴掌大的脸上,低垂的眼角和一条线的饱满的红唇,想,如果笑起来,是怎样一道风景。他这样想着,心里竟涌起一股期待。

于是这一天,他递给秦明找好的零钱时,他笑着对他说,你会笑吗?

问完之后他觉得自己有点傻逼。

秦明的手顿了一下,林涛手里的零钱错了位,几枚硬币“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林涛赶忙蹲到地上拾起来,硬币很淘气,滚得相隔十万八千里,林涛撅着屁股伸胳膊伸腿在地上忽左忽右,他的身上穿的夹克由于伸手动作而微微上拉,和腰间的皮带拉出一个狭小的空隙,在这个缝隙般的距离中,秦明看到了一块黑色的东西若隐若现。

林涛把所有硬币都捡起来,然后拉过秦明的手,把硬币悉数放到秦明的手心。秦明的手生得白皙纤长,骨节匀称,还有些微微冰凉。林涛握着他的手,有了一种握着玉的错觉,他的大拇指不经意划过秦明的手心。秦明“刷”得一下,把手抽出来。硬币又“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秦明没有管它,秦明转身离开了,留林涛一个人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快餐店门外。

4、

秦明果然就消失了,林涛站在收银机前,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关着收银机的抽屉。林涛想,他是生气了吗?他为什么会生气呢?他还会来吗?

今天的答案是不会。

林涛看了眼墙上的挂表,11点40分。

这一天刮了很大的风,到了晚上,风开始小了,等林涛关了快餐店的门,头顶遥远的黑暗里滚了一个闷雷,由远及近而来,在林涛头上炸开了。林涛想了想,打开门,从员工休息室里的柜子里翻出一件窝得皱皱巴巴地雨衣,又重新出来。

林涛骑着电动车在昏暗的街道上疾行,再拐三个弯就能到家,林涛听着耳边越来越密集的雷声,加快了速度。

一道闪电过后,天空被撕裂,雨水倾盆而下。

林涛在心里骂了声,阿西吧。

又一道闪电过后,街边的路灯,冒了几点银色的火花,挣扎地闪了几下,灭了,然后一连串,就像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地灭了一遛。

林涛骂出声,阿西吧。

又一道闪电过后,林涛前方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一个人。
林涛连忙刹车大骂一声,阿西吧,接着,就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林涛被急刹车的惯性甩出去老远,当他从地上晕晕乎乎爬起来时,发现电动车已经翻过去了,一只轮子朝上空悠悠地转着,他再向远看一些,视线就被雨水遮挡,加上没有路灯,他只能模糊地看到前方的地上趴着一个人,他挣扎着摇摇晃晃地跑上前去,翻过来一看,是个年轻的女人。
林涛伸手测测鼻息,松了口气。他从兜里掏出电话,一看,屏幕都碎了,他又在女人身上翻出手机,电话还没打出去,黑屏了,林涛又想骂阿西吧了。

林涛看了看四下无人的街道,背起女人朝着最近医院的方向跑去。

5、

秦明端坐在桌子前,手边是一落摆放整齐的病理档案。今天是他的值班日,他要把今天的病例档案都重新翻看了一遍。窗外的雨像潮水一样,从窗户的玻璃上一层推着一层而下。

在秦明的记忆中,这座城市的天空中永远挤满了铅灰色的云。

雨随时都会来,他随时都会回到6岁的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

在大雨中,他无助又恐惧地跪在父亲和母亲的中间,呼喊着他们,而他们永远都不会回应自己。

秦明把看过的病例放在一边,又拿了一本。

呼喊声越来越清晰,他的视线越来越恍惚。

白纸上的黑字似乎变成了一排排蚂蚁,争先恐后地朝他的手背上爬去,清明把病例合上,归到一边。

秦明揉揉额头,双手并拢放在大腿上,互相交错的手指越绞越紧。

他紧张地看着自己因为血液阻断而发白的指尖,雨声越来大,秦明不知道是来自脑海还是来自窗外,或者是谁把窗户打开了,让雨声灌了进来。

雨声像蚕吐出来的丝线,一层一层把秦明包裹在其中,秦明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但在这厚重的壳所包裹的蚕茧中,微不可闻。

突然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窒息般地静默,蚕茧裂开一个小口,秦明贪婪般深吸了一口气,他定了定神,打开了值班室的门。

小护士在医院的走廊里就把送来的人基本情况跟秦明讲述了一遍。秦明嗯了一声,进了急救室的更衣室。

年轻的女人情况并没有现象的严重,衣服上的血基本上是浅表伤,只是因为倒地的时候后脑着地,有点轻微的脑震荡。手术很快就结束,秦明出了急救室的门,就看到林涛像一只狗一样蹲在急救室对面的走廊地上,脸上还挂了彩。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秦明,林涛愣了一下,随即眼睛里放出光来,这在秦明眼里,更像一只狗了。

秦明问,人是你撞的?

额,是。林涛挠挠头,他的目光落在秦明胸前的铭牌上。

秦、明。原来他叫秦明。

秦明看了他一眼,说,你脸上的伤也要处理一下。

林涛说,就这点小伤,没事。

虽然这么说,还是走在秦明屁股后面跟着。

走到值班室,秦明停下来,转过身,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林涛说,哎,你不是说我脸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吗。

秦明说,走廊左拐换药室。

林涛哦了一声走出两步,想想不对,又转过身来问,那你不去—

值班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林涛站在原地一手叉腰一手挠头,最后无可奈何的消失在走廊拐角。

真是冷漠到家了,林涛一边仰着脸让小护士涂碘酒,一边想。他想着想着,脑海里又跳出那天秦明从他手里抽出手时的表情,他的心突然有点像被挠痒痒似的。

小护士啪得拍了一下林涛的肩膀。

回忆中的林涛吓了一跳,他不明所以地瞪着小护士。

小护士皱着眉头气呼呼地说,你笑什么呢?!脸都歪了,怎么给你贴胶布!


PS:有多少人以为撞的是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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